■谢 岚
20世纪70年代,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曾说过:“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所有的人。”显然,作为一个有着十三亿人口的超级人口大国,粮食安全对于中国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而种业安全则是粮食安全的核心所在,因为它意味着从源头控制粮食生产。随着现代生物技术的发展,当前各国的农业竞争已基本等同于种业竞争。由于种子可以植入各种人为基因,因此从技术上来说通过小小的种子扼住一国的粮食生产咽喉已经完全成为可能。
这一点,法国记录片《孟山都公司眼中的世界》做过最直观和富有冲击力的描述。1996年,美国跨国农业生物技术公司——孟山都收购了印度最大的种子公司马哈拉施特,两年后印度政府批准了BT棉花的销售,产品名为保铃棉。通过基因改造后可产生一种杀虫剂从而驱散棉铃虫。但是转基因BT棉花容易受到丝核菌的感染和破坏,还殃及到普通棉花。由于孟山都的种子垄断,印度农民想要购买普通棉花种子已经找不到了,这迫使他们要以高于普通种子四倍的价格购买产品。
而对于中国来说,类似的威胁已近在咫尺。自20世纪80年末以来,包括孟山都、先锋等在内的跨国种业巨头都已陆续进入中国市场。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一些进口种子的数量已经占据了国内高端种子市场的50%以上,例如在蔬菜种子中,甜菜种子90%来自国外,向日葵种子60%来自国外。
如果放任洋种子逐步垄断中国种业市场,中国粮食安全危矣!这已成为各界的共识。而接下来的问题是,巩固中国种业的安全堡垒,是应该直接拒外资种业于国门之外?还是走另一条路,培育和壮大中国民族种业企业,与外资种业企业逐鹿市场?
对此,笔者认为,就中国种业而言,在清醒认识外资种业的威胁性之后,师夷长技以制夷是一条更符合现实需要的发展之路。
一方面,中国过去众多产业的发展之路已经证明,闭门自守只会导致落后和边缘化,并最终必然被淘汰。外资种业公司看中中国的市场和资源,中国种业则需要国外的先进管理理念和技术。
事实上,必须承认的是,过去几十年中,外国种业公司的进入加快了中国的种业革命,中国农业在科研、生产、经营和管理方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如有专家直言,如果没有这种刺激,完全靠我们自己摸索,中国种业可能连印度都不如,粮食安全早就出大问题了。
同时,另一个问题是,多年来维系粮食产量主要依靠化肥投入,真正依靠种子品种资源的突破还较少。而面对逐渐萎缩的中国耕地面积,同时越来越严峻的能源危机和环境问题,实现种业技术上的突破已是一个迫切的现实需求。无疑,打开国门,和国外公司合作,把中国的技术和国外的技术结合起来,种业技术的提高应该能比关起门来自己搞要快一些。
另一方面,在保障国内粮食安全、满足国内市场的需要之外,中国种业也完全没有理由放弃庞大的国际市场。因此,从这一点上来说,是骡子是马,早晚都得拉出去遛遛。对于中国种业企业来说,开展国际化经营,参与全球竞争,提前积累与外资种业巨头们竞争与合作的经验,早自然比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