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晚,第二期种企总裁沙龙在武汉召开,百余行业人士相聚,就蔬菜种业界案值最大、行业最关注并广泛热议的“陆丰萝卜抽薹开花案”进行专题讨论,会后形成《规范蔬菜种子行业依法诚信经营倡议书》。
此期种企沙龙围绕企业依法维权、巧妙处理种子种苗纠纷,规范行业、严格品种测试,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呼吁建立种子推广保险制度三个议题展开了讨论。中国种子协会蔬菜种子分会会长许勇、北京京研益农科技发展中心副总经理丁海凤、北京盈科(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吴承泽、山东贵和律师事务所律师武合讲等协会、种企高管、律师参与讨论。
随后,中国种子协会蔬菜种子分会牵头组织,与代表们共同形成了一份《规范蔬菜种子行业依法诚信经营倡议书》。同时,在本次沙龙结束后,中国种子协会蔬菜种子分会与南方农村报一起继续征集更多行业人意见,共同完善种子质量纠纷的处置机制,上报国家与地方种子管理部门,作为完善法律法规的建议和依据。
南方农村报副总编辑麦倩明表示,在新常态下,希望种企总裁沙龙变成一个常设的种业议事厅,谈笑有鸿儒,往来白丁也欢迎。一年一度,想聚就聚,想讲就讲,成为种业的最强大脑。
本期种企总裁沙龙在中国种子协会蔬菜种子分会支持下,由广东种博会组委会主办,南方农村报、农财宝典、广州种子商会承办,旨在为企业家和行业人士搭建一个思想碰撞、心灵交流、知识分享、互动沟通的民间脑力激荡平台,探讨行业热点焦点话题,共同把脉行业走势,探索企业发展之路。
“内外兼修”应对种苗纠纷
沙龙一开始,北京盈科(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吴承泽首先向全场嘉宾复盘了“世农CR301萝卜种子”案件,尤其提醒各位企业家,遇到纠纷要充分运用法律,通过管辖权、证据、事实、相关法律法规上来维护企业的合法权益;同时要与法官在法律上进行充分的沟通交流,与种植户也要进行多方面沟通。
中国种子协会蔬菜种子分会会长许勇直奔主题,说“企业老总应该都遇到过纠纷”。北京中蔬园艺良种研究开发中心总经理刘伟很认同,认为不遇到麻烦就不是种子公司。自己遇到的都是小麻烦,可以灵活处理。很多公司遇到纠纷往往承担不起打官司的人力、财力,觉得正规渠道不合算,不如私下算了,这是悲一种悲哀。
麻烦和纠纷虽然是种子企业的常态,但是如何应对还是有策略的。山东安信种苗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韩吉书直接面对农户,跟农户打交道更多,每年都会遇到类似纠纷。他认为企业是弱者,要学会保护自己。农户要求赔偿,不一定是因为受到损失,有可能是看到了好处。有些企业对纠纷处理不当,就有可能演变成大事件。身为种子企业,一定要加强制度建设,专门有处理危机的部门。律师、会计等成本的投入是都是企业的必要支出,不考虑这些成本,企业也做不长远。
对于韩吉书的观点,吴承泽很支持。他说在没有发生纠纷前,企业是强势;发生后,企业在压力之下是弱势。出现纠纷要敢于拿起法律武器,依靠法律解决问题。
温州市神鹿种业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文斌认为,遇到纠纷时,企业要多依靠行业协会和专家。以2000年为例,乐清600亩8424西瓜裂果,农民要求赔偿600万。政府压力很大,起初态度倾向于农民。后来专家组进驻,鉴定结果不是品种问题,而是因为高温下雨导致,最终没有进行赔偿。
更多的嘉宾认为,除了积极获得外部支持,也要自己练好内功。北京世农种苗有限公司南方区经理戴智雁说,作为种子企业,种子质量一定要过硬;二是客户选择很重要,选择好经销商后,一定要经过培训,提高他们的素质,避免处事不当一起的纠纷。
除了“内外兼修”,黄文斌认为媒体的作用也不可或缺,希望农业媒体多宣传正能量,引导社会正确面对此类纠纷。
组建联合测试试验 建立风险体系
种子纠纷频发,蔬菜种企如何才能减少或者规避此类事件的发生?参与讨论的种业人士表示,企业组建联合测试实验,建立风险管控体系十分必要。
试种是品种推广的重要环节,品种试种要保证完全、多点,充分降低推广风险。德州市德高蔬菜种苗研究所董事长栾兆水认为,企业要建立完整的试验体系,品种试种档案应当包括合作社、品种、农户相应的种植数据。
在北京京研益农科技发展中心副总经理丁海凤看来,蔬菜的试种,必须确保五代保持稳定、多区域试验;推广的品种首先企业要完全放心和了解。品种试种还应该寻找更多的示范户,保证数据的准确性。
企业试种品种时如何做到规范?广州亚蔬园艺种苗有限公司总经理陈绍贤认为,企业需要做到两点:一是量化品种特性,如栽培温度,必须对于详细介绍,把临界温度、适宜栽培温度交代清楚。二是品种示范要备案,试种人的资料、田间图片、相关人士证明等,像选育报告一样,保证绝对地完善,做好真实性证明。
然而,蔬菜种植地域性明显,对于一般企业,全国试验成本太高。“建议企业组建联合测试试验。可以节省时间、能力和成本,也能更快收到回应。” 天津惠尔稼种业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赵前程说,中国种子协会蔬菜分会可以发挥自身作用,在各省建立联合试验平台。
这一建议得到了湖南湘研种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刘荣云赞成,“蔬菜种企建立联合测试是一个很好建议,每个企业在不同的地方都有测试平台、试验站,联合起来品种测试将更规范、更灵活。”
品种测试是必备环节,然而销售往往具有利益驱动,很难控制,企业建立风险控制体系也是种业人多次提及的话题。“一个成熟的企业应当建立自己的风险控制体系,重视风险控制。”南宁市桂福园农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宋钢说。然而,设有律师顾问的种企不足1%;很多人不重视风险控制,遇到问题只能自己解决,承担后果。
温度敏感的蔬菜品种容易引起纠纷,宋刚建议,蔬菜种企所以在育种方向上应尽量避开温敏型品种,种企而言一定签订购销合同,前提要保证品种经过农户试种,农户非常了解此品种,否则不应该签订合同。明确品种特性 标签规范化 没有完美无缺的品种,品种瑕疵带来的损失,责任归谁?品种说明究竟如何交代,企业要怎样做才算得上很好完成了品种告知?明确品种实质,规范种子生产经营,谨慎宣传尤为重要。
随着种植户水平的提升,法律制度的完善,市场对于优良品种的需求日益增强。育种研发能力的提高,新品种辈出,品种推广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也日渐增多。
广东良种引进服务公司副总经理陈本强认为种企要提供优质种子,首先应该明确什么是优质种子;按照标准生产种子必然优质,但是“优质的种子不一定意味着良好的收成”。因此企业在品种推广时切忌夸大宣传,品种说明要符合实际。
福州种子行业协会副秘书长吴元钦提到,目前检查出的问题种子,80%都在出在标签上。品种各项指标标注很有讲究,包装袋上出现的地名、国家名尤其需谨慎,文字不要出现“超大”“非常高”之类等。蔬菜种植要求较高,对于环境尤其敏感,如何准确描述品种特性,写好品种说明成为了企业头疼的问题。
河南欧兰德种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文跃说到,通常企业对于品种的描述应当尽量保守,但是这样又很难全述品种特性。以番茄为例,品种包装袋上的果实重量往往选取普通种植情况下的数据。但是,农户在种植过程中却会出现超出重量区间的情况;农户便会认为包装袋上标注有误,要求赔偿,这一点令不少企业哭笑不得。
种子法的制定,相关规定的完善,种子行业秩序理应越发完善,但是事实却远不如预期的这样。安徽江淮园艺种业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戴祖云强烈呼吁,不同于大田种子,蔬菜种子杂、类型多样,易产生纠纷,行业建立有序竞争的秩序才能培育做大做强的企业。作为育种家的戴祖云经常面临自己的品种被“偷”的困扰,他认为这一点对育种的健康发展极为不利。“我认为应当建立品种登记制度,并加强亲本保护,同时培养生态育种家应对各地种植生态很熟悉并指导生产。”但是目前没有良好的制度建立,为了保护自己的育种安全,把目光投向了国外。以巴基斯坦为例,气候和甘肃差不多,人、地均便宜,因此戴祖云便选择然而把育种基地转向那里。种子培育变得安全、顺利,但是新品种带回国却很困难,他也呼吁改进相应的管理措施。
北京市丰台区种子协会会长冯宝金说到,现在种子法修订正在进行中,需要考虑的是企业要规范操作,同时其经营应得到保护。福州地区检疫证套牌很常见,但是,有联网数据支持,问题品种很容易发现。吴元钦认为种企不应有侥幸心理,打擦边球。李文跃提出,种业人对法律的呼唤好说难做,穷尽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可能把法律风险规避掉,主要原因是“立法严格,选择性执法、违法普遍”。
促进种业发展,健全种子制度,每个行业人都要尽一份力。别人出事了不能看笑话,要以行业集体的名义率先发声建言,集体讨论的看法会对行业产生积极有利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