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黑龙江省水稻育种材料脱粒、分包时期,在黑龙江省农科院绥化分院的植物全生育期智能育种工厂,聂守军正在观察不同生长阶段的水稻育种材料植株,为选育出类拔萃的品种提供基础材料。
聂守军是黑龙江省农科院绥化分院副院长,在他看来,想育出一个新品种并不难,但要选育出既高产又优质的品种却难上加难,失败更是家常便饭。
在聂守军的办公室里,记者看到了育种专家们的“秘籍”——满满一柜子的笔记本。
“这只是聂老师团队的一小部分笔记本,年头再老一些的都收藏起来了。”黑龙江省农科院绥化分院水稻品质育种所所长高世伟搬出一摞笔记本。
“这些可都是‘宝贝’,有时候在地里调查,一不小心就摔倒在泥里,但拿着笔记本的手一定会高高举起,绝对不能沾湿。”高世伟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反应。
小心翻开这些沾满了泥土的笔记本,除了密密麻麻的序号,偶尔还有一些标记符号。
“这些本子都没怎么记录?”“没记录的,是因为这些编号的品种都失败了。”聂守军接过笔记本解释道。
“选育的新品种同时具备两个优良性状出现的概率只有1.4万分之一。可能某一阶段倒伏了或者品质不好了,十几年的心血白白浪费。”聂守军说,育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配制杂交组合到后代选择、中间试验再到品种的审定推广需要十几年时间,要下“笨功夫”和苦功夫。
这些堆成小山的笔记本,大概就是聂守军说的“笨功夫”,而育种人的苦功夫,则是从育种就开始“泡”在田间地头——播种、管理、观察、记录、选择、收割,再对收获的水稻进行对比试验,从中筛选出理想的种子,再播种、管理、收割、对比试验……春去秋来,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吃稻粒’是我们育种人的‘职业病’,走到田间地头,就会不经意间抓两颗稻粒尝一尝。”聂守军笑着说,生的稻粒要吃,焖熟的米饭也要吃,有时一天要尝四五十个品种的大米。
“早上一身露水,中午一身汗水,晚上一身泥水。渴了一瓶水,饿了一桶面,累了地头打个盹,手里掌握调查本。”这句顺口溜道出了和聂守军一样的育种人的工作常态。
扎根黑土地近30年,聂守军和团队将水稻常规育种与生物育种技术相结合,选育优质、多抗、广适水稻新品种70余个,获得植物新品种权40余项。
“绥粳18”是聂守军团队的代表成果之一。
“‘绥粳’是我们绥化分院水稻品种的系列名,‘18’是品种审定的序号,14年才选育成功。”聂守军骄傲地说,“绥粳18”不仅实现了优质、高产、多抗等多优集成,还是目前我国推广面积最大的香稻品种。
黑土地上的春耕画卷已徐徐展开,无数像聂守军一样的育种专家,奔赴田间地头,在黑土地上播种希望的种子。
“论文写在大地上,成果留到农民家。别叫我专家,我们都是农民。”聂守军说。